所有热情消退的疲倦,
是能轻而易举夺走人希望的镰刀。
(头像是亲友约稿的我的诡秘自设,非常养胃的风暴魔女)

【诡秘pa全职 | 黄少天】灼浪 - 上

*蓄谋已久的袖袖@钦袖 生日快乐(我艾特你这个号感觉好怪)

*不找个ddl我真的可能写不完这篇了(虽然现在也没写完)

*加了各种私设的诡秘paro,具体请戳


 

“——我带着神明的旨意来到这里。”

 

身着黑色古典长袍的男人站在风雨中,他握着的手杖落在黄少天的眼里熟悉又陌生,一个名字就在这样的狂风骤雨中跃然心上,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那个男人就掀开了自己的兜帽,将那张不再年轻的面容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男人的笑容中带着匪意,丝毫没有神明代行者的神圣感,他说:

 

“小鬼们。”

 

黄少天只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噎住,带着几分茫然地环顾四周,恍惚发现自己正处在一艘并不大的渔船上,四周的人们手中都握着武器,或鱼叉或枪械,似乎是正在与什么进行战斗。

 

那敌人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吗?

 

——非也!

 

到现在黄少天都无法忘记在魏琛未出现之前的景象,无数面目狰狞的兼具人类与鱼类特征的怪物围绕在这艘渔船的四周,纵然这种东西对于序列四的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可放在当下的环境中,从怪物们口中发出的尖啸与海浪拍击渔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恐惧与死亡的歌,而在魏琛出现后,无数的魂体与灵以他的身体作为“门”,以海浪和风雨为背景,在半空中呼啸而过,撕咬着那些怪物们。

 

这是他第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可现在的他根本无暇顾及生与死这种命题,眼睛只是死死盯着远处的魏琛,无视周身的惨叫与嘶吼,逆着风缓慢前行着。无数的记忆与质问于此刻涌上心头,他伸出手,就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同时,又嘶哑着开口:

 

“——老鬼!”

 

 

 

黄少天从睡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外斜斜照进来,差一点就要落到脸上,他略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一边回忆着梦境中的景象一边小声地抱怨着日光,口中说着对神明大不敬的话语,如果是那些古板守旧的神父们,听到就说不准就要勃然大怒,但作为始作俑者,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就算是再虔诚的太阳信徒也有不怎么喜欢太阳的时候,神明会原谅信徒这小小的叛逆之心。

 

这句话算是黄少天一直以来恪守的准则,也是在成为非凡者的第一年学到的一句话,如果那个男人可以算是“老师”的话,但这也并不是对方的原话,因为对方在“教授”他这些道理的时候,正站在“蓝雨号”的甲板上一句接一句的咒骂着海上突变的天气……包括掌管着这个权柄的神明。而在发现黄少天的身影之后,那个家伙丝毫没有因此反思自己的不当言论,反而更理直气壮的将某些歪理传授给了前者……嗯,也勉强算是受益匪浅。

 

在昨夜的梦境中,黄少天清楚了梦见了这位带领自己走上这条道路的男人,那个蓝雨小队的第一任队长,已经失踪了好些年的人,而能回忆起来那个已经消失不见许久的“老家伙”,这并非是突然横生出的多愁善感,倒更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的直觉。

 

“昨天晚上那个梦真让人在意,啧,得抽时间出去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黄少天一边嘟囔着一边翻身下床。

 

这并非是他过于谨慎,只是对于这个层次的非凡者而言,哪怕是在风暴教会勉强过了明面的蓝雨小队副队长,“警惕”都是最必要的美德。

 

从走到了房间的书桌前,黄少天拉开最下侧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鱼骨形状的坠子,这个坠子通体呈现淡蓝色,入手带着一种凉意,就好像整个身体都浸润在海水中,不会造成太严重的效果,但却让人无时无刻不感觉身体被海水包围,而这种潮湿感,则让太阳途径的非凡者分外不喜。

 

这是他的第一件非凡物品,效果也仅限于水下能够拥有与陆地上同样的敏捷与自由呼吸的能力,是一件对低序列来说非常实用,但对现在的他相当鸡肋的非凡物品。这来自魏琛的赠与,制作它的非凡材料也正来源于那场梦境中的狩猎,似乎是那群怪物中的其中一个倒霉蛋,被那个老家伙杀死后,找相熟的工匠做成了这个坠子。

 

想到这里,黄少天眼前又浮现出了梦境最后时的画面,像是在恍惚中看见魏琛在风雨中扬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熟悉又狡诈的笑意,注视着那时候还无比弱小的自己。黄少天咧了咧嘴角,眼底罕见地闪过了几分低迷。

 

纵然现在的他知道非凡之路无时无刻都与危险相伴,但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狡猾又爱惜生命的男人会没有任何痕迹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死去……这不是他的作风。

 

将手中的项链带到脖子上,这种程度的负面效果对现在的黄少天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又或者说,他可能正是想要借助这个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负面效果,去固化住当下的这种情绪。

 

在那种潮湿感出现在自己体表的一瞬间,一种奇特的灵性波动从这栋建筑物中的某一处传来,带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韵律,连带对昨晚梦境的回忆狠狠冲击着他的灵性直觉。

 

黄少天甚至顾不上穿鞋,赤裸着双脚跑到门前,以自身最快的速度拉开房间的大门,以近乎突破自身极限般的速度行动着,转瞬间就来到了灵性波动出现的房门外。这是队长的办公室……他心里这样想着,骤然拉开了面前的房门,但即使是这样的速度,等他将视线投向房间中的时候,也只看见了逐渐淡化消退巨大的白色蛇形骨架。

 

他忍不住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阿瓦!”

 

那个庞大的身影听到黄少天的声音一怔,在减缓消退速度的同时也转过头,看向了房门外,那嵌着两簇磷火的头骨空洞与黄少天视线相触,作为瞳孔的火焰快速跳动了两下,就像是在注视着后者一般,但又没有做出什么额外的动作,只是在最后全身近乎完全消失的时候,略微上扬了一下头部的骸骨。

 

仅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让人确认某些事情,房间中郑轩和喻文州对视了一眼,作为同样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心中显然已经有了定论。按理说一般不会有人会特意给一个骨架信使起什么名字,更何况还是一个巨大的、蛇形状的、中序列层次的白骨信使。

 

可刚才从黄少天脱口而出的名字与信使最后给予的回应,都说明了黄少天与其不一般的渊源。而能与他建立起如此深厚感情的死神途径,满打满算也是有两个人而已,一个已经很久都没有再被提起过的名字,顿时跃然心上。

 

——魏琛。

 

“阿瓦,真的是阿瓦回来了,他来干什么,是不是魏老大的消息。”

 

将昨晚的梦抛到脑后,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狂喜在黄少天心中喷涌而出,迟来的他显然不知道为什么魏琛信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继而开始试图同队友的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弄得喻文州有些哭笑不得。他拆开那封由蛇骨信使交到自己手中的信件,拆开之后快速阅读完一遍,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随手就交给了焦急等在自己身边的黄少天。

 

“那老鬼真的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死哪里去了,不过他为什么不回蓝雨,信上说他现在是在东切斯特郡……?”黄少天在看着手中信件地同时嘴里还不住絮叨着什么,而在看到“哈乌姆”之类字眼的时候,絮叨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这位一向机敏的暗杀者,脸上浮现出了可以用“难以形容”去描述的脸色,“队长,魏老大竟然说他要留在……”

 

黄少天的声音戛然而止,在他同喻文州开口的瞬间,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原因,视线看向了那个坐在房间书桌之后的男人。视线与后者交汇,对方瞳孔中过于平淡的情绪让他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再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郑轩,好像对于魏琛归来这件事,只有他无比亢奋而已。

 

从黄少天手中取回来自魏琛的信,喻文州将那封信件叠好,随手收进了桌边的抽屉中,开口,“阿瓮这次只是替魏老大来报平安而已,他在东切斯特郡那边遇到了一叶之秋,暂时留在那边。”

 

“留在一叶之秋那家伙那里?”黄少天的声音拔高,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难以相信,“那家伙现在都自身难保吧!魏老大是不是知道最近嘉世发生了什么,被那个没下限的家伙扣下了吧?”

 

听到黄少天的话,郑轩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虽说一叶之秋狡诈,可在他眼中的魏老大也不逞多让,无论怎么说,魏老大也是序列五的强者,甚至都隐约触及到了人与神的门槛,纵然一叶之秋是序列四的半神,也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够让魏老大点头答应的。

 

“前辈现在的代号是君莫笑。”喻文州没有去回答黄少天的问题,只是简单纠正了一下对方言语中的纰漏,“魏老大也将代号更换为了迎风布阵。”

 

黄少天听到这全然陌生的代号,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最后只是皱起眉,什么也没有说。这样的无声在房间中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叩响,徐景熙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才闷闷开口丢下一句“我先去找点东西吃”,转身离开了房间。

 

徐景熙似乎没料到黄少天会在喻文州的办公室中,在房门被突然打开的似乎收到了惊吓,略微后退了两步,原本想和往常一样出声与后者打招呼,但又被对方脸上与平常明显有异的表情给噎了回去,最后只是点头问了声好。

 

目送着黄少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徐景熙疑惑地走进了喻文州的办公室,诧异开口:“黄少这是怎么了?昨晚的任务没有出什么问题啊?”

 

“和昨晚的任务没什么关系。”喻文州笑了笑,倒是没继续往下说些什么,“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是码头出了什么事情?”

 

“是的,”听到喻文州的问题,徐景熙收敛起了探究的视线,眼神一下午变得严肃许多,开口:“码头那边的海盗们……”

 

……

 

从喻文州的办公室出来之后,黄少天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之后却并没有去楼下的厨房里找什么吃的,而是沿着酒吧的后门走到了街上。

 

他路过从沿街馅饼摊,从小贩那里买了个新鲜出炉的迪西馅饼,看着对方熟练地将热腾腾的馅饼放进纸袋里,然后递了过来。他伸手接过馅饼,从摊位前离开,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只是偶尔狠咬一口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馅饼,馅料中的油脂被这类似泄愤的动作挤压着,沿着饼皮向纸包的深处滑落。

 

“嘶——烫死我了——”

 

馅饼深处的油脂还保留着在炉膛里的温度,趁黄少天没注意到的时候,以口腔为突破口,将其袭击了个正着。不过这一烫似乎将黄少天从之前的情绪中解救了出来,等阵痛消退之后,他挠了挠头,转身拐进了另一个街道里。

 

在街道中七拐八拐之后,黄少天来到一片居民区。其实他有在当地购置一些房产,只不过平常基本上都是和蓝雨的大伙儿在一起,基本没什么回来的必要,以至于这栋房屋存在的价值几乎就要沦为与仓库等同了,不过现在……准备在私下里进行一些尝试的他,还是首先想到了这里。

 

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虽然长时间无人居住,但之前雇佣的家政女仆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地打理着这里,让一楼的起居室维持着干净与明亮。

 

他脚步匆匆的穿过客厅,沿着楼梯三两步跑到二楼,这里可以算是字面意义的仓库了,堆积着他这些年来在非凡世界中的收获,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就不太方便那位家政女仆小姐展开清理工作,以至于此处与一楼是完全迥然的两个世界。

 

尘埃被剧烈的动作激起,随着呼吸涌进鼻腔,这让黄少天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在应激反应结束之后,他用手捂住口鼻,动作敏捷的闪进了距离楼梯最近的房间中,这里是这栋房屋中的书房,也是他往日用来折腾一些研究的地方。

 

在准备好一切之后,黄少天站在房间最中央,用能够与非凡力量构筑联系的古赫密斯语开口道:

 

“我!

 

“以我的名义召唤!

 

“冥界城邦中的游荡者,怀有善意的死灵生物,独属于索……迎风布阵的信使!”

 

按照记忆中的咒文进行召唤,在最末尾定位信使所有者的时候,黄少天还是将原本的“索克萨尔”更换成了“迎风布阵”,说真的,他并不确定这样是否能够成功定位,但现在“索克萨尔”这个代号已经属于了蓝雨的现任队长喻文州,必然无法成功与魏老大的信使阿瓮建立联系。

 

在召唤信使之前,他已经悄然开启了灵视,紧张的捕捉着周围的一切信息,但在咒文的颂念结束之后,记忆中阴风乍起的场景却并没有再出现,甚至都没有任何能够触及他灵性直觉的情况出现,就像是之前那几年一样,无论怎么呼唤,都宛如石沉大海一般。

 

黄少天沉默站立在房间的最中央,就像最开始得到魏琛失踪的消息时一样。

 

从那时到现在,他已经呼唤过了无数次,无一例外没有得到回应,虽然依旧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还是减少了类似无用功的行为,可现在……明明阿瓮已经出现,也带来了魏琛的消息,为什么自己还是不能和它建立起联系?

 

要去问队长吗?

 

黄少天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被自己压了下去,自己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刚被魏老大捡回来后什么都不懂的低序列非凡者了。已经在非凡世界见证过了无数事情的他,而作为蓝雨小队的副队长,以这个身份为前提,他认可当下这个不被那么多势力制约、在非凡世界中占有一席之地的蓝雨小队,这无疑是喻文州这几年以来在各方势力中权衡、博弈的结果。

 

而如果魏琛选择归来,这种平衡必然会被打破,原本趋于平衡的天平可能会因为这位风暴教会信徒的归来而出现倾斜,蓝雨小队绝对中立的形象随之也会打破,而这并不是黄少天愿意看到的,关于这个问题,他相信在知晓现下情况之后,魏琛的心中也会有几分揣摩,才在信里写下了那样的句子,但这个答案的前提是“留着兴欣”是魏琛自愿作出的决定。

 

可是……黄少天没忍住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总有无数的疑问想要宣之于口。

 

是忍耐?还是出击?

 

黄少天陷入了沉默与挣扎,作为机会主义者,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非常明了,可关于魏琛的事情就像是横亘在自己心中的一根刺,从低序列时候就扎在血肉中,每次晋升时都能清晰感受着这根刺带来的痛苦,现在时隔多年,终于出现得到答案并将其拔出的机会……

 

那,还要忍耐吗?

 

还要将无数的问题堆砌在心中吗?

 

还要所谓遵从命运的指引,继续等待吗?

 

……

 

“等会你还要回码头吗?”

 

正准备离开房间的徐景熙先是愣了下,继而转头看向坐在桌子后面的喻文州,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口:“去的吧?现在出了这种事总要盯着点,要不然最后麻烦的不还是咱们自己。”

 

“嗯。”喻文州点点头,不置可否。只见他拉开了身侧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被灵性之墙封存的盒子,随后将它交到了徐景熙的手中。

 

徐景熙伸手接过,疑惑开口:“这是什么?”

 

“虚假领针。”喻文州开口,“是之前一个委托的回礼,主要的作用是伪装,虽然被我封印过了,但它的负面效果还存在外泄的情况,容易让携带者出现脸盲,嗯,你小心一点不要解开封印,解开之后就会从‘脸盲’变成‘愚弄’。”

 

在看到徐景熙脸上突然变得有些郑重的神情之后,他笑着继续说道:


“少天今天应该会去码头,到时候,你就把这个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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